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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6/28 21:26:00

(一)

如果不是儿子Peter要去读书,天知道我会去加拿大。

年8月12日下午,我们——Peter,他的表姐、他妈妈和我,四人坐在小车上,飞快地驰向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上海入夏以来,已连续高温,这个城市已热得不会流汗了。马路上亮得刺眼,一片白色。一路上都是大型货车的车流,隆隆的声音刺过车窗震动着你的心。十多小时后,这种情形在加拿大会嘎然而止,这时,你才猛然体会到那生机勃勃的移山倒海的力量,仅咱们中国才有。

我们坐的是“黑车”。就是常年守候在小区门前的那三五辆小车。他们低调行事,不与正规出租车争个长短,与小区内的业主,又是那么熟捻,像你家的远房亲戚。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精瘦汉子,安微人,在上海已打拼了十多年。靠这车,养活着一家老小。他一路说话不多,简短地回答我们的问题,他的嗓音低沉,不急不缓,听得出是见过世面的,当他猛踩油门,不失时机地超车时,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暴出了青筋。我之所以要提到他,是因为我们不久在加拿大也遇到一位和他一样没有“执照”的华人司机,他们在地球的两端,用一样的汗水和坚韧,狠狠地插入这个世界,努力地生存着。

真快,到了机场了。

排队换登机牌,也只花了三十分钟。轻松拍照吧,记住这一刻。

Peter的表姐与Peter同龄,已于去年只身一人到英国留学去了。虽然稍长数月,但小姑娘心灵成熟,将她的身体的发育程度远远抛在了后面,而Peter正相反,你虽见他努力地长大,有时似乎能听见骨节在咔咔作响,如同春天的青竹,而他的心智,却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童年里,那里有个彼得潘。

时间到了,小表姐与我们一一拥抱道别。她将下巴搁在Peter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说:“不许谈恋爱!”。

她将下巴搁在Peter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说:“不许谈恋爱!”。

机长来了。

多少的情怀。

再见,机灵的小姑娘,再见,上海。

Peter与他的童年就此分别。一个少年飞向一个未知的世界,一如一匹小马,正趟过一条未知的河。

(二)

十一个小时的飞行,到了加拿大,还是出发时的时间——只不过是加拿大的时间。

大伙排着队,准备出关。轮到我的,是一位面无表情的女警官。

我递上了我的入境纸和护照。她开始向我提问,可我一句也没听懂,这时我的脑子里储存的英语单词全被清空了。那是我用二册新概念英语好不容易堆在那儿的呀。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的话,可以找个会说中文的吗?”偏偏这句我说得特溜。

她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后在我的入境纸上划起了线条和圈圈,等她将她的河洛图画好后,说,OK,我绅士地说声谢谢,不慌不忙地拉上行李箱,就这样顺利地过了关。

加拿大的机场没有上海的浦东机场漂亮,有点旧。等我们在多伦多游荡了几天,你会越来越强烈地感到,中国城市的整个市容面貌要好过加拿大。即使像南京这样的省会城市,多伦多也比不上。老旧的地铁,破裂的道路,我们伟大的国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与世界列强如此地接近。后来,我在报纸上又看到一则消息,说多伦多*俯要到中国去参观地铁和高铁,据说,有些民众已急不可耐地自已飞到中国去体验了。

自幼的教育,使我们面对西方世界时总持有一种技不如人的受害者心理。我们反复告诉我们的人民这一百年的被侵略和被欺侮的历史。我们是被称着“东亚病夫”的国度。——虽然大多时候我们都没搞懂人家指的是这个国家国民精神上和文化上的萎靡,而我们总是由国术界的人士出来用击倒洋人大力士来证明国人体格的强健。弱国的人民是敏感的,易怒的,而现在,更多的是别的国家害怕中国呢

行李房的墙边,东倒西歪地站着一排穿制服的搬运工。有的松松地穿着大号衣服,如此的不合身,真象是借来的;有的将帽子推在后脑上,眼睛四处张望,象一只只情绪不高的秃鹫。

怎么全世界的屌丝都一个样?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们同样也遇见了全世界都一样的热心助人的人,也有一样为生活打拼的人和随处可见的流浪汉......人类存在的这几种类型,我们在加国都遇见了。

出了机场的了口,猛吸了口气。上海的热浪被实实在在地扔掉了。现在是在北美,空气温润如中国的秋天。

很快,接机的T先生开着车来了,我们迅速地将行理放在车上,钻进车厢,随着车流消失在淡淡的夜色里。

这就一头扎进北美的时空。

(三)

T先生是广州人,个子不高,一脸的和气。三年前全家移民来到了加拿大。他们夫妻开了家华人家庭旅馆,二个孩子全都上了大学,生活倒也过得如流水般平静。他的普通话在广东人中算是好的了,一路上我们很顺利地交流了。

我以前在国内做过很多事,开饭店,办学校,后来有了点钱,就办了个投资移民到加拿大了。先落地在爱德华王子岛,没住几天就到多伦多来了。多伦多华人多,大家都说中国话,方便。

我们花了五十万加币买了个House,就办了个家庭旅馆。为什么不做别的生意,语言不行,做不起来啦。

为什么要移民?不好说啦。没钱当然在中国打拼是最好的了。你有了一点钱,就不踏实了,不如到这里,没人管你。但是在加国的生活太寂寞了,太太负责打理,我负责接送,平时也只能上上网打发时间,我喜欢下棋。

说完,他笑了。

但加拿大对孩子是非常好的,中学免费,现在他们都上大学了。一个学飞机修理,一个学会计,中国人数学好。

他又笑了。

这是公路,你也知道?哦,上google上查的,加拿大的高速公路都是免费的,在多伦多只有一条收费路,在机场附近,你随便上去会被罚款的。在加拿大开车不能超速,哈,你是说大家现在开的都快?是的,大家都很快,你开慢了,反而会被罚,哈,这个就是加国的法律。开车是安全第一,你开得太慢,反而不安全了,这个也好理解。

加拿大冬天冷不冷?零下二十多度。我们在中国说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这里说是加拿大寒流,哈。但我们不觉得冷。室内有暧气,外出开车。

他看了我儿子一眼,说,也是来上学的?

我说是。

在哪上?

离多伦多八十公里的一个小镇上,叫PortHope。

哦。听得出来,T先生不知道这个地方。

中国的小孩应试压力太大了。我还有一套房,住的全是象你儿子一样大的留学生,十多个。他们上的是公立学校。凡是加拿大公立学校排名靠前的学校,都是中国人多的学校,中国人能考试啦,哈哈哈。

妈的,在国内,不少家长还在被中介不停地以排名忽悠呢。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段很长的下坡路,视平线上,还有一条高架路横贯而过。你可以看到大片的星星点点的车灯在你的脚下慢慢移动,再看看头顶,巨大的银河繁星簇簇,无边无际。

这就是多伦多,加拿大最大的城市。

(四)

时差让你的肉体不适和精神恍惚,最好的解药不是沉沉大睡,更不是咖啡醒脑而是——美食。

加拿大的交通是这样的,如果你进了地铁,如果到站后是交通枢纽——通常是公交总站,你可以直接上公交而不用另付钱,但在地铁要拿一张Transfer。

入乡随俗,我们一家从地铁出来后,也径直上了公交,直奔目的地——一家香港人开的海鲜馆。

到了多伦多城的新区,就再也没有稍高一点的建筑了。周围的民居都是“House”,而在中国全是被称作是独栋别墅的二层小楼。所有的House全没在高大的乔木林里,现在是夏天,当然满眼是绿色,可能等到秋天,那会枫叶红似二月天。在路上会看到一两个Mall,车子和人也不多,北美最后的余辉照在地上,好安静。

到了目的地,从外面看馆子特冷清,但推门进去一看,所有的餐桌都坐满了,还有近十米的排队等餐的人们。

好亲切!这是真正的中餐馆,除了墙上挂着中国画和中国字外,室内人声鼎沸,热气腾腾——西餐馆你几乎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迎面是有一堵水箱墙,里面塞满了慢慢蠕动的各种海鲜,最吸引我们的当然是那大龙虾了,它们产自加拿大和美国。据说最让西人受不了的就是中国人的“活杀”,现场排好了鲜活的生命,然后在你的眼前失去性命,成为你的盘中餐。可咱们老中不在乎这个,没那么矫情。

不到四十分种,就轮到我们了。我们点了一个有龙虾的套餐。

龙虾是避风塘做法,一只大龙虾埋在一大堆的被油暴香了的蒜蓉里。一块虾肉充满你的口腔,再动用你的布满味蕾的舌头轻探——肉香,有弹性,一点也不柴,回味还有点甜。经过了鲍鱼、佛跳墙后,最后一道是虾*炒饭。说真的,大家这时已吃不动了。在边际效应递减的情况下,这炒饭还是让你再次得到一个高潮。什么时差,什么旅途的疲劳,全没有了,只有一浪一浪的美食体验。

据高晓松在他的自媒体《晓说》中,说在上世纪的五十年代前,北美的东海岸挤满了龙虾,当时的龙虾可是垃圾食物,以至于雇工与雇主在工作合同中要明确写上不得提供含龙虾的工作餐。而现在的龙虾地位可不得了,这是个多生么生动的龙虾励志故事。

一批批的食客开着车子一溜烟的消失了。举目四下张望,哪有公交出租车的影子?这比不得在国内,大街上满是游*似的的士。

还是找那个华人跑堂的吧——一位长着斗鸡眼的小伙子。

小伙子只有不到厘米高,那专注的眼神很有喜感。他二话不说,立即打了个电话,说帮我们找一个华人司机,专门送客的,报价二十五加币,经过讲价,降到二十加币。一切ok。一会工夫,车子就停在门外了,是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

上车可就与到家差不多了。我们立即放松了下来。

(五)

一上车坐下,就从沙发上挤出浓浓的香烟味。

开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华人。也是从广东来的,来加国已六年。他让我立即想到了那个上海的“黑车”司机。

你们认识回家的路吗?认识,那就好。别跟我说英文地名,我不会英文,二十六个字母,有二十四个我不认识。我主要在华人多的地方打点活,就是拉中国人去*场啦。加拿大现在对博彩业开禁了。

利令加拿大*府的智昏。我想。

为什么要来加国?不为什么,只要你不怕吃苦,还是能挣点钱的。这里没什么好的,就是黑是黑,白是白。

这是我听到的最让人印像深刻的话了。他不用大的词汇——诸如自由、法治和平等等来形容一个社会,而只是轻巧地用“黑白”就完成了对这种社会的描绘。

家?我老婆和孩全在中国,他们没来。就我一人在这里。

他的回答,让我连着在心中泛起十多疑问。

这里生活就是太寂寞,大家都各忙各的,人家没时间倍你扯。有时,我会和朋友打打麻将,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麻将。

“寂寞”,是第二个华人提到这个词了。中国人是爱热闹的,只有在大声地、吵架似的交谈时,我们的压力才能得以释放。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顺着这个思路来探究,加国有什么样娱乐?最后失望地发现,除了电影院,我没看到过一个“卡拉OK”歌厅,也有酒吧,里面有三四块电视,没声音,全播放的球赛,一团团的人围在那欢呼——这可不对中国人的味口。几天后,我们参加了一个乡村的大Party,全是兴高彩烈的白人,根本没见到别的华人。什么资本主义?一点没有灯红酒绿。

这话题似乎有点让人沉闷,他说起了别的。

在路上遇到警察,要立即停在路边,停了发动机,打开车窗,两手放车方向盘上,别的什么也别做。加拿大虽禁枪,没美国那么乱,但是你乱动,只要警察认为你有敌意,他们会开枪的。别乱动,就这个。

他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他认为你违规了,你认为不对也不要和人家辩,也别像在国内和警察吵,不用,你可以上法庭,有你辩的地方。

找关系?哈,人家不理这套。我有没有被警察查过?没有,如果查我,我一句英语都不会说,哈哈哈。

就是因为英语不行,所以没法做别的事,只能在华人社区里开车了。一定要学好英文,要不就别来加拿大。

这话我想Peter一定听见了。

借着灯光,我看见他影影绰绰的面容。背头,黑色的皮肤,神情有点落寞。他为什么会只身一人来加拿大呢?外逃的官员?破产的工厂主?失踪的罪犯?

快要到我们住的地方了。就别进这片社区了,就在路边停吧,我们自已步行就好了。

我真担心他在这片小区里会迷路,那些路牌可全是英文的。

再见,在加拿大的“黑车”司机,愿你一切安好。

(六)

今天是计划中的漫游多伦多。

多伦多让人耳熟能详的当然是尼亚加拉大瀑布和市中心的电视塔了。不过,最近能在中国的媒体上亮象的还有他的市长福特先生。福特先生是一位前橄榄球运动员,身形庞大,最近因为吸*丑闻而成为媒体的焦点。议会忙着开会,想削弱他的权力,但无法罢免他,因为他是民选的。美国《时代》周刊评价称,罗伯·福特绝对是北美最成功的“零售*治家”。与通过大众传媒来做宣传的“批发*治”不同,“零售*治”是通过一对一的方式,去游说选民支持他——他至少亲自回答了30万人的电话。在写这篇短文时,他又因乱过马路,被警察开了罚单。中国的官员在古代被称作父母官,不仅负有“牧民”的责任,而且在道德上也是标杆。丑闻加身,而屹立不倒,那是选票的力量。

多伦多的地铁已非常陈旧了。好在地铁里人不多,更没人大声说话,因此安静得很。

地铁里一位中年人。

出了地铁,我们站在了King大街上,就打开地图,研究一下地名。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一位穿正装,打着领带的男士微笑着问道。

“谢谢,也许我想参观一下安大略皇家博物馆。”我忙回答。

“很好呀”他用手一指“就在前面两个街区。”

不久,我又多次遇到这些“活雷锋”。只要你一打开地图,马上就有人上来询问要不要帮助,最后我都不敢随便打开地图了。还有更让人感动的,我在向两位老太太问路后,她们不但详细地回答,未了还向我道歉,说因为有事,不能倍我过去。

热心的加拿大人。

我想到了一位在中国出名的加拿大人白求恩大夫,虽然大多加拿大人从未听说过此人。但他们也有心目中的英雄——独脚铁人特利·福克斯。他因为患癌失去一条腿,为了给癌症病人募捐,开始了横穿加拿大的长跑,据说当他进入多伦多时,万人空巷,全城的人全涌上了街头迎接他。

打卡街景。

慢,也有慢的乐趣。

独脚铁人特利·福克斯

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

前方正在拍电影。

唐人街的中国元素。

从22层的公寓往外看。

古兵营每年都有行进表演。

市中心是多伦多大学和皇后女子大学,美妙绝伦的建筑,古色古香。大片的绿地,高大的枫树,随处可见的雕塑。参观过学校后,我们来到唐人街。这唐人街小店林立,有的摊位将货品堆在行人道上,卫生环境也较差。不远处的意大利区,到处都是鲜花。各式小店干净漂亮,绝不占道。更让人养眼的是意裔美女,小麦色皮肤,身材苗条,着装时髦。据说,大多数的华人移到了新区,而唐人街现在倒是越南人渐多。

落日下的铁路。

多伦多大学就在市中心。

多大的教学楼。

唐人街。

夏天,加拿大最好的季节。大街上除了街头艺人多,那就得数坐轮椅的残疾人士了。他们的椅子后面都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水和三明治。并不是加拿大的残疾人比中国的多,而是他们的出行可能更方便。你看那些公交在停靠站台时,会自动降低庞大的车身,轮椅上车如履平地。大商场的门都有一侧是电动的,只要按下按钮,门会自动打开。“为大多数人谋最大的福利”是功利主义的哲学思想。要修正这个思想,还得是“为所有人谋最大的福利”。

看书的流浪汉。

玩滑板的流浪汉。

社会是由不同的人群组成的,我对不同的人的生存状态有着浓厚兴趣。这不,多伦多的流浪汉也很多。他们并不是“乞丐”,据说,不少人因爱自由,不愿忍受工作和家庭的羁绊甘愿风餐露宿。哦,你看,那个无家可归者,还在安静地看着书,只是脚下的一块纸牌上写着“Homeless”。我想到了中国的无家可归者。纪录片《记录者之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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