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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9/30 16:09:00

“徽,你受罪了!你真受罪呀!”梁思成拉着妻子林徽因的手放声痛哭,一直喊着这句话,看着妻子的凋零,他无比心痛。可是妻子再也听不见他的倾诉。

女儿梁再冰还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撕心裂肺地哭泣,她虽然知道父母之间的相依相携之情,两个人一生从未相离,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天他们是如此难分难舍。

她躲在一边不敢放声,真心觉得在这一刻,任何“外人”(哪怕是她)也不能去打扰他们的诀别。

年4月1日,林徽因走完了她51年的人生路。过世的时候,丈夫梁思成就住在自己隔壁的病房里。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林徽因对值班的护士说:

“我想见一下思成,我有话要跟他说。”

值班的护士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林徽因生命的最后一刻,因为是半夜,怕打扰到梁思成的休息,她就对林徽因说:

“夜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而这竟造成了两个人的终生遗憾。梁思成再也无法知道妻子临终前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林家。

那天,“(林徽因)梳两条小辫,双眸清亮有神采,五官精致有雕琢之美,左颊有笑靥;浅色半袖短衫罩在长仅及膝的黑色绸裙上;她翩然转身告辞时,飘逸如一个小仙子,给父亲(梁再冰语)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梁林两家本是世交,而梁启超早有意为自己的儿子梁思成向好友的女儿求亲。这个想法同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的想法一拍即合。可是两位长辈又希望孩子们能够自由恋爱,他们就有意识给孩子们创造恋爱的机会,这才有了梁再冰笔下父母的初见。

那一年,林徽因14岁,梁思成17岁。只一眼梁思成就记住了这个“小仙子”。

年底,在林徽因和父亲林长民从伦敦回国以后,梁思成再次来到林家拜访。这次相聚之时,梁思成已经是清华大学里的才子,而林徽因也已是游历万里、见多识广的少女。两个人聊得极其投缘,从伦敦的雾到清华园的历史,反所能谈,无所不谈。

期间林徽因对有关建筑的娓娓描述,让梁思成忍不住心生向往,回家之后,他告诉父亲梁启超两件事:第一,他要追求林徽因;第二,他要把建筑作为终身的追求。

这一年林徽因17岁,梁思成20岁。

要说的是在伦敦期间,林长民的好友徐志摩来探望好友,后来却被林徽因的才情和气度吸引,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对才16岁的林徽因来说,真的是一道难题。有感动,也有惶恐,但以她所受的家庭教育,一旦认识到这样的爱恋不会是什么玫瑰的故事,只会是桃红色的新闻,她能做的只有全身而退。

后来还是父亲林长民出面,写信替女儿解围:

“足下用情之烈,令人感悚,徽亦惶恐不知何以为答,并无丝毫嘲笑,想足下误解耳。”

然后立刻携女儿归国,当徐志摩急匆匆和妻子离婚赶回来后,林徽因已同梁思成身在热恋之中。即便如此,诗人的热情还是不可抑制,当这对有着共同志趣的少年恋人结伴去北海公园的松坡图书馆“静静地读书”之时,他亦会追踪而至,不识趣地做电灯泡。

后来梁思成终于不能忍受这样的打扰,不再客气,用英文手写字条“恋人之间要单独相处”,贴在门上。

徐志摩见到怅然若失,自此才淡了追求之心。

年5月,梁思成骑摩托车出了车祸,左腿骨折,连续几个月卧床疗养。那一年暑假,林徽因几乎都在未婚夫梁思成的病房中度过,每次探望,林徽因都为梁思成带来当天的报纸和他最喜欢的画册。

由于天气太热,有时梁思成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而林徽因却从不介意这些小节,当时她正打算将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译成中文,每日仍旧来和梁思成讨论。这一度引起梁启超的夫人,思想保守的李惠仙的不满,但是梁启超却很开心,为两个孩子感情日益牢固而欣慰。

年在家人的支持下,梁思成和林徽因一起去国外留学,主研建筑。

那一年,林徽因20岁,梁思成23岁。

年,林徽因和梁思成双双获得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位,年3月两个人在加拿大渥太华举行了婚礼。

那一年,林徽因24岁,梁思成27岁。

此后两个人携手一生,再也没有分开过。

年,北京的古城墙被拆除,牌楼被拆迁。对梁思成“复古主义”和“大屋顶”的批判,风雨欲来。本就身体状况很糟糕的林徽医院。

为丈夫的遭际担忧,也为没有保住古建而痛惜的林徽因拒绝吃药救治,终于年四月一日。

在林徽因去世四个多月后,梁再冰生日的那一天她收到了父亲写给自己的信:

“由医院回家后(爹爹指他自己出院后),在旧照片里,我发现了一张你还是大约二十几天的时候,妈咪抱着你照的照片,背面还有她写的一首诗——滴溜溜圆的脸……我记得去年今天,你打了一个电话回家,妈咪接的,当时她忘记了,后来她想起,心里懊悔,难过了半天……”

梁再冰哭了。

她说:“我知道这是爹爹在极度思念妈妈时写的信。”

爱不爱一个人,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梁思成的目光温柔,爱怜地落在妻子的身上。

他的眼里一直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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