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还是个小屁孩,印象中很突然的,大街小巷都在放一首歌叫《谢谢你的爱》。
唱的人还不是王的男人,也不是张的前夫,而是个害羞小boy,弹着吉他,梳着几天不洗的油头,但我妈她们学校的女生都被迷得七荤八素。
有天下午,我去妈妈办公室,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老式的吊扇在无力的摇,还有个光膀子的中年老师在补午觉。
浓重的鼾声下,是磁带播放机在轻声的放《伤心》,包装盒上的皮衣男人,也眉清目秀,长发油头。
那一刻我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同样是,都梳着油头,咋年轻的喜上眉梢,年老的那个就伤心了呢。
那时的我,认为不可思议,也很遥远,至于更是遥不可及。
未曾想20年一晃就过去了,我不仅长大了,还蹦跶了半个地球,只不过唱《谢谢》的小厨子,兜兜转转还是选了天后做女友。
只有我,还是两手空空的单身狗。
年我旅行的最后一站,是加拿大蒙特利尔。
那是8月份,从底特律入境加国,一路多伦多、渥太华这么上去,最后到达魁北克。底特律是汽车城,彼时已经没落,而且乱到不行,安全考虑,我们包车还请了向导。
那个导游年纪不小,个子高高,说话风趣,一路上讲个不停,把大家乐得不行。
他说自己是99年赴美的留学生,落地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中餐馆后厨剁鸡肉,剁了几百上千只冻鸡后,有了心理阴影,从此看到鸡就跑,连鸡蛋也给戒了。
那时候他最喜欢干的活,是去机场做留学生代表欢迎访美的领导,能看到大人物不说,还有钱拿,一天50块至少,不知真假。
一路上他对我很客气,又是请吃冰淇淋,又是帮拍照的,说:“你这姑娘很特别,人家都是成对的来玩,到了景点拍照、P图、发圈三部曲,你倒好,拿着手机除了搜索就是写稿,你是火花社派来的么。”
我说:“不好意思,我其实是人日的,他听完嘎嘎的笑,像只高亢的大鹅。”
#蒙特利尔街头#
一晃几天过去,服务结束那天,他情绪低落,几次看到我欲言又止,这让我有点慌。
心想莫非是小费没给够,不是之前说好的打包价么?这要是临了狮子大开口该怎么破,咱打也打不过。
一直到黄昏,车停在加油站,加完油到下个路口,大家就散伙了,他突然转过头来了句:“我喜欢你。”
我愣了差不多3秒,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就这个?害,咱还以为是要加钱呢。定了定神,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大哥别开玩笑了,咱不好这口。”
马虎眼打过去后,我趴在车后座闷闷的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女唐僧,一路西行不是取经,而是先采风回去了再写经,奈何唐三藏总遇到妖精,我这路上诱惑也不少啊。
下了车从陆路过关卡,等待的时候还发生了个小插曲。
遇到一魔都的夕阳红旅行团,海关工作人员在叽叽喳喳,老阿姨们听不懂,就拉我过去帮翻译,我一听差一点笑喷,因为两个胖子警察的对话是这样的:
“这中国人、韩国人和日本人长得可真TM一样啊,我一见到就头大。”
“不,哥们,他们有差别哒,中国人嗓门比较大,还喜欢带个杯子,里面装满热水,你看像这次的就是中国人”
等护照的时候,有阿姨四处瞅着,说美国这里旧那里破,欧洲么治安也不好,还是阿拉上海好,幸福感赶英超美,大家听完哈哈大笑。
那时谁也没想到,2年后的疫情会让魔都人的议题紧紧围绕吃饱饭,求生欲直追埃塞俄比亚。
当晚回到酒店,我收到导游发来了消息,说他是真心表白的,还讲了一堆个人情况,问我喜欢中国还是美国。
如果待在中国做什么投资好,我说你什么都不要投,挣的是血汗钱当然存下来最重要。
之后是转账,他把这些天我的所有费用包括小费都算成人民币退还给我,说不收我的钱。
妈耶,这就尬尴了,明明是金钱交易,非得掺杂点感情进去,咋弄啊这是,我决定冷处理,告诉他,那是劳动报酬该收就收,以后可以做个定期联络的朋友,但再近的就不行了。
我不是个喜欢艳遇的人,咱真不好这口,在那之后,他无论发什么过来,我都不想再看了。
8月下旬我离境,并着手准备去新加坡,之后经过2个月的中坡两边走,尘埃落定,生活、学业和工作都步入正轨。
再接着,圣诞、元旦、农历新年,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场疫情在华中爆发,导游大哥第一时间发来短信,说:“要多保重啊。”
我说:“谢谢,你也是一样啊。”
2个月后他又问我:“你还好吗?我失业了,还得了新冠,不过还好有补贴。”
1个月后他又发:“我康复了,准备考大车驾照,改行开卡车了,因为收入高……”
再后来他经常有的没的来一条,说见到女儿了,长高了也长壮了,又说准备和前妻复婚了,为了孩子。
最后一次发来,他说希望我能过得好,如果可以,希望还能见得到。我说:“谢谢,也祝你一家子团圆啊,不过再见估计比较难,美国我是不打算再去了,主要是一时半会也去不了。”
我没说得是,那段时间妈妈密集操心我的个人事,还去见了大师,大师说我财运一直强过桃花运,遇水就发财。
到更是鸿运当头,听完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还好,没有对象至少还能有钱,至于水就更不要操心了,杭州跟新加坡都是常年下雨,小坡岛更是一天能下好几趟,啥都缺就是不缺雨。
但我唯一没问他的是,为什么是到,难道就不行了么?回过头来看,年股市也好基市也好,都跌成狗,鸿不鸿咱不知道,好日子是差不多真的到头了。
坦白讲,这段时间是我人生的低潮期,相信也是蛮多人的低谷,可以说年的那场新冠,就像是火山爆发,将沿途的美好都摧毁了。
而随着防控所发生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又将大家眼中的滤镜撕了个干净,露出的东西不堪一击,不忍直视。
如果你想看我是怎么熬过低谷的,欢迎在文末点个在看,我会趁着这个假期写个心得出来。
唯一欣慰的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的书出了,大家伙的反馈还不错。
说来也是难为情,本来是写了给你们看了励志的,没想到我最近也靠它自我激励,一边读一边告诉自己:以前那么难都熬过来了,现在你也一样可以的。
至于销量不敢想,咱也不是大森林,就是小菜地,能撬动多少力量呢?但是吧,我这个人脸皮薄,我可以接受股票暴跌、基金赔钱,但不想让出版社赔钱。
写书是我的小梦想,人家帮我实现了,还亏到吐血就太不厚道了,所以请原谅我动不动就吆喝,也谢谢买书的人,我已经活得很卑微了,梦想也卑微,谢谢成全。
这个荒唐的四月终究要过去了,我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个人头上就是沙尘暴”。
沙尘暴也好,龙卷风也好,你无法预测,也抵抗不了,那不如听天命,尽人事。
灾难都是一时的,过后都会迎来新生,我相信跟我一样咬牙苦撑的人,都在积蓄力量,等待清零之后的放手一搏。
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想,唯一的念头就是:上班上班上班。
年有怀念么,有吧,毕竟那时还自由,但我更期待以后,人活一世,高的低的、好的坏的,都是经历,接受它,面对它,解决它,放下它。
就像我书里写的那样:自信独立,无所畏惧。
,祈祷我们的生活和国运一样,青云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