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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宏网2月16日电进入年,中俄能源合作可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2月4日,俄罗斯总统受邀访华并出席北京冬奥会开幕式。普京访问期间,双方有关部门和企业签署了一系列合作文件,其中包括《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有限公司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远东天然气购销协议》《〈保障中国西部炼厂供油的原油购销合同〉补充协议3》等。
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乐玉成2月4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两国企业签署的《远东天然气供销协议》成为继东线天然气管道之后能源领域又一重大标志性合作,为我国实现双碳目标提供了新的保障。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是继中亚管道、中缅管道之后,向中国供气的第三条跨国境天然气长输管道。
近两年来,受新冠疫情影响,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不断上涨,原油、天然气价格也出现不同程度上涨,很多国家面临能源危机的压力。在此背景下,中俄之间的能源合作将对中国的能源战略产生怎样的影响?给其他国家应对能源危机带来怎样的启示?针对这些问题,本网记者独家采访北京市政府处长,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陶满成研究员。
中宏网:近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应邀参加北京冬奥会开幕式,期间,中俄双方能源合作再进一步,签署远东天然气供销协议,此举向外界释放了怎样的信号?
陶满成:中俄在冬奥期间进一步加强能源合作,向世界展示了中俄两国具备合作的条件和领域,而且这些合作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将长期稳定持续下去。中俄两国面临着相同的国际结构压力,需要联手保护国际生存空间,需要共同在亚太地区和其它重点地区发挥大国作用,需要满足本国内政需求,经济结构方面互补性强。中俄两国都以发展本国经济,增强本国实力,抵御美国威胁作为目前的主要任务来抓,不会过分放大对两国关系发展不利的因素。这一切决定了中俄两国具有广泛的合作领域。
中俄两国需要联手保护各自的国际生存空间。面对美国的共同压力,中俄两国必须联手才可能有效地保护各自的国际生存空间。比如美国建立全国导弹防御系统(NMD)以及保护驻外美军及其亚洲盟友日本和韩国并可能将台湾地区包括在内的战区导弹防御系统(TMD),普京便访问中国,签署了《反导问题的联合声明》。当前,美国不断在乌克兰和中亚地区逼迫俄罗斯,在台湾、南海等问题上触碰中国底线,如果中俄不联手,目前的实力对比,决定了中俄几乎不能对美国施加任何有效影响。在科索沃和南斯拉夫问题上,北约置中、俄不满态度于不顾就是例证。
共同在亚太等地区发挥大国作用。中俄今后都立足于在亚太地区共同发挥大国作用,重点加强在地区热点问题上的协调与合作。由于东北亚地缘政治形势可变因素多,尤其是日美两国有意联手引导未来地缘政治格局,而俄罗斯仅靠核威慑这张王牌,是不可能在今后20年到50年时间里既保持远东地区的国土安全、又能在东北亚地缘政治形势变化中拥有一定发言权的。因而,俄积极主张与中国共同创建亚太地区安全新秩序,参与构建亚太地区安全机制进程,
满足本国内政需要。中俄两国都面临主权完整等国内问题。中俄两国各自都面对《中俄北京宣言》中所称的民族分裂主义、国际恐怖主义、宗教极端主义和跨国犯罪活动。这也是所谓“上海五国”即中、俄和三个中亚国家数次首脑会议强调要合作共同对付的。所谓民族分裂主义、国际恐怖主义和宗教极端主义最明显表现在车臣的反叛和新疆的所谓土耳其斯坦分裂活动。在车臣、中亚问题和台湾、香港等问题上,俄罗斯和中国也需要相互支持。美国不断通过相关议案更是逼迫中俄在这个问题上加强合作。
中俄双方在维护全球战略稳定和地区安全方面的合作。在全球化深入发展的今天,中俄两国共同面临着世界经济、安全、包括非传统安全领域的新挑战,这为两国加强国际领域和地区合作提供了新的契机。双方合作的重点,一是在推动裁军与军控领域、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和打击恐怖主义,以及联合国改革等方面需要加强合作;二是继续在联合打击走私、贩毒、贩运武器、非法移民、经济领域犯罪及其他跨国有组织犯罪方面进一步加强警务执法合作,以及预防和消除紧急情况方面的合作。
中俄能源合作前景广泛。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需要大量进口石油、天然气等资源。俄罗斯油气资源丰富,需要中国的大市场。中国是俄最近、最稳定的市场,是俄最可靠的合作伙伴。从这个角度说,中俄油气合作可以丰富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内容,中俄油气战略合作可以缓解中国油气安全存在的重大隐患,中俄油气合作有利于俄罗斯经济快速复苏,中俄油气战略合作有利于东北亚地区的和平、稳定和发展。在年上半年油价低迷的情况下,中国仍然坚持按照之前约定价格购买俄罗斯石油,体现了大国担当和中俄战略互信。
中俄两国不仅必须合作以尽量保持国际生存空间,而且两国在亚太地区、本国内政、能源合作等方面存在着广泛的合作前景。
中宏网:中俄能源合作不断走向深入,中俄之间的能源合作不仅有石油气方面的合作,在核能利用方面也开展了相关合作,两国在能源方面的合作方式对世界能源格局将产生怎样的影响?
陶满成:中俄两国建立了切实有效保障机制,这些机制对于中俄能源合作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中俄两国不仅具备广阔的合作空间,而且已经从组织、条约和领导人定期会晤等几个方面建立了切实有效的合作机制。
组织保障
由中俄主导的上海合作组织已成为一个极具分量和极其重要的地区组织,其成员国包括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总面积多万平方公里,约占欧亚大陆的3/5;人口14.89亿,约占世界人口的1/4。该组织正在变得愈来愈富有影响力。回首“上海五国”——上海合作组织走过的历程,其取得的丰硕成果是有目共睹的,主要体现在以下四方面:加强互信,解决历史遗留的边界问题;紧密合作,打击贻害四方的跨国恶势力;共同努力,推动区域合作良性发展;倡导和解,维护中亚稳定和安全。
条约保障
年7月,中俄双方签署了为期二十年的《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总结了两国关系发展的原则、精神和取得的成果,用法律的形式确定下来。现在两国的边界问题已经得到彻底解决,历史问题不会再对两国关系产生干扰。但是对历史的看法双方仍有分歧。对于这种分歧可以采取不把历史问题现实化、不把历史问题政治化的态度,求同存异。年6月28日,中俄元首宣布《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延期。
领导人会晤机制
现在中俄两国之间的政治关系非常密切,各个层次的会晤机制非常完善。领导人之间的会晤机制包括以下几个层次:一是最高领导人会晤,一年必须有一次正式的会晤,然后非正式的会晤大概是3-4次,比如说,年,胡锦涛和普京一共见了五次面,除了胡锦涛正式访问俄罗斯之外,两人在欧佩克会议上,在八国领导人的会议上,一共会晤了四次,这是一个机制,这个频繁的会晤可以商讨两国之间所有的重大问题,同时还可以讨论对所有重大国际问题的看法。习近平总书记和普京总统也保持着高密度的会晤,会面次数已经达到数十次,而且保持着长期的电话沟通。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中俄在很多国际问题上他的看法是一致的,或者是相近的。年北京冬奥会当天,习近平主席和普京总统会谈并发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新时代国际关系和全球可持续发展的联合声明》,集中阐述中俄在民主观、发展观、安全观、秩序观等方面的共同立场;总理会晤机制,总理是每年都要举行一次正式会晤,规划来年的经贸合作,各个方面的基本的计划,同时也总结过去一年的两国的合作中的经验和问题;副总理级的政府间的跨国委员会,下设十个分委会来解决每一个具体的问题。
中宏网:中国是能源消费大国,同时中国正在推动“双碳”工作,加强与俄罗斯的能源合作,对中国的能源发展战略有哪些益处?推动“双碳”工作,有哪些帮助?
陶满成:推动绿色低碳发展。中国已经正式向世界作出“双碳”承诺。与此相对应,中国必须转变传统生产、供应以及商业模式,着力构建全方位、全产业链的绿色发展体系;要立足以煤为主的国情,处理好煤炭和清洁能源的关系;要加大科研投入,攻关煤炭清洁高效技术,积极发展可燃冰、氢能、地热、生物质能、核能等新能源的开发利用;坚持推动创新发展,逐步转变能源行业由投资和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坚持“减煤、稳油、增气、提效,大力发展可再生能源”的战略。但是在农村取暖等问题上,要实事求是,宜煤则煤、宜电则电,不能搞用电用气一刀切。还要积极进行石油能源替代。中国在太阳能电池方面有9家企业,在陆上风力发电方面有5家企业进入各自领域的全球排行榜前十名。在可再生能源领域,也取得重大进展。这方面科技攻关力度要继续加强。
加强与俄罗斯的能源合作,对解决中国的能源安全意义十分重大:
一是体现在内容安全上。相对于庞大的工业能力和产能,中国的石油、天然气现在都不够用,将来恐怕还有淡水。稳定和富有成效的中俄能源合作能够有效地解决这些问题。
二是体现在渠道安全上。现在俄罗斯仍然是中国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供应国之一。与俄罗斯的能源合作在中国的能源合作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三是体现在通道安全上。中国的能源安全面临的最大问题当前就是“马六甲海峡之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中俄、中巴、中缅等通道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而中俄通道,因为中俄的地缘和当前国际政治格局等原因,成为这些渠道中目前最现实最有效的。
相对于中国而言,俄罗斯地广人稀,因此,碳达峰和碳中和如果从中俄整体的角度来考虑则是另外一番逻辑。我想这也是俄罗斯对于中国碳达峰、碳中和的重要意义。俄罗斯是中国碳达峰和碳中和的强大后方。
中宏网:中俄能源合作持续加码,近日传出一则消息,俄罗斯将增加对华的油气供应,其中石油每年增加万吨,天然气每年增加亿立方米,引人
陶满成:这项能源贸易使用欧元结算,有以下几种原因。
美元结算系统出现不安全因素。在当前俄乌形势严峻的情况下,美国动辄要挟掐断俄罗斯使用的SWIFT美元结算系统。这对于俄罗斯的金融安全构成了严峻挑战。因此俄罗斯一定要努力减少使用SWIFT系统的情况。
中俄在联手团结欧洲。欧洲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结算系统。这对美国是挑战,但是这个系统是符合中俄当前利益的。一个团结和强大的欧洲是符合中国利益的。俄罗斯还要卖给欧洲天然气等资源,使用欧元结算促进中俄的合作得到欧洲的支持。
中俄的这一举动有利于欧洲支持俄罗斯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对于和平解决乌克兰争端有利。同时,有利于促进国际能源市场的公平化、多元化、合理化。有利于打破美元的石油垄断,冲击美国的美元霸权和能源霸权。
中宏网:近期,受大宗商品涨价影响,国际原油价格一路上涨,导致不少国家出现能源危机,尤其是欧洲国家,而我国虽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国内油价也在上涨。我国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能源危机?
陶满成:中国要提升绿色能源使用率。中国必须转变传统生产、供应以及商业模式,着力构建全方位、全产业链的绿色发展体系;要立足以煤为主的国情,处理好煤炭和清洁能源的关系;要加大科研投入,攻关煤炭清洁高效技术,积极发展可燃冰、氢能、地热、生物质能、核能等新能源的开发利用;坚持推动创新发展,逐步转变能源行业由投资和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坚持“减煤、稳油、增气、提效,大力发展可再生能源”的战略。但是在农村取暖等问题上,要实事求是,宜煤则煤、宜电则电,不能搞用电用气一刀切。
积极进行石油能源替代。中国在太阳能电池方面有9家企业,在陆上风力发电方面有5家企业进入各自领域的全球排行榜前十名。在可再生能源领域,也取得重大进展。这方面科技攻关力度要继续加强。
中国应大力提升国内铁矿石等重要战略能源勘探开发力度,加快天然气产供储体系建设。在南海、新疆、以及中国拥有勘探权的国际海域等地加大页岩气和油田的勘探力度,努力扩大本土供应占比。加快提升页岩气开采技术,改变能源供应现状。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页岩气储量,大约是31.6万亿立方米。这是美国和澳大利亚储量的两倍。因此要努力提升页岩气开采技术水平,切实提升能源开发利用水平。特别是要全力防止在新能源问题上被卡脖子。
加大国际能源合作,拓展国际能源渠道。应“全方位加强国际合作,实现开放条件下能源安全。在主要立足国内的前提条件下,在能源生产和消费革命所涉及的各个方面加强国际合作,有效利用国际资源。”中亚油气管道、中俄原油管道、海上通道和中缅油气管道一起成为了中国的四大能源进口通道。作为一个经济外向型、而且能源严重依赖进口的国家,能源安全事关中国国家安全。而从国别上看中国的海外资源利益,地理上主要分布在中东、非洲、大洋洲和南美洲。在石油问题上,要继续巩固俄罗斯、伊朗、苏丹、安哥拉、尼日利亚等国家的石油进口。在天然气问题上,要积极参与海外天然气勘探开发项目,战略性布局国际LNG项目(液化天然气的加工、储存、或者销售项目),形成稳定可持续的资源保障体系。要高度
要采取多方面措施,遏制矿价过高和过快上涨给钢铁行业及我国工业带来的负面影响。一是强化钢铁金融衍生品监管,遏制投机资本和从业人员违规操作。在大连商品交易所铁矿石期货国际化的过程中,要有序引入国外资本,也要进行有效监管。要加强对有关机构从业人员行为的监管,对证券公司从业人员个人从事钢铁期货交易作出明确规定。二是支持国有资本投资海外矿山,提升矿石资源保障能力。我国是最大的铁矿石需求国,但对铁矿石资源掌控力较弱、话语权较小,特别是对前期海外投资的相关负面舆论,极大影响了行业对外投资和生产的积极性,建议适当调整海外投资战略,强化矿石资源保障能力。三是强化资讯数据和预期管理,规范信息发布等工作。行业部分数据公布过多、过频,且来源存疑,但在实际中对金融市场和实物市场造成影响。建议对国内钢铁服务平台及相关媒体加强监管,明确商业秘密和公共资讯的界限,以防止有价值的经济信息被投机资金尤其是境外资本利用。
积极推进中巴经济走廊和瓜达尔港建设,推进中缅经济走廊和皎漂港建设,加强中俄石油管道建设,化解过分依赖马六甲海峡能源通道的危险。如年3月27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同意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俄气)就通往中国的“西伯利亚力量-2”天然气管道建设开启经济技术论证与设计勘测工作。经蒙古国通往中国西部的“西伯利亚力量-2”天然气管道向中国供气。合同为期30年,规定的每年供气量为亿立方米。类似的能源通道建设还要加强。年北京冬奥会之间,中俄之间在能源问题上的互动意义十分重大。
提升能源领域话语权。把中国声音、中国市场带入国际能源界,争取国际能源市场话语权,提升能源领域中国话语国际传播能力,积极宣传中国企业发展理念,提升中国企业国际化形象,增加软实力。
努力用好中国占据优势资源问题上的主动权。年5月中国效仿欧洲和美国的做法,建立战略石油储备。年中国限制稀土对日出口后,日本致力于降低对中国的稀土依赖程度,但现在仍有将近60%的稀土要从中国进口。美国使用的稀土80%来自中国。稀土对于美军的导弹等武器制造不可或缺。美国正在通过向本土稀土矿山和冶炼工厂提供补贴、以及加强与澳大利亚等国家加强合作的方式来确保稀土供应。而对我国而言,要特别注意避免和减少出现铁矿石涨价、但是稀土却降价的被动局面。
此外,还要特别注意处理好中美俄能源关系,注意用好买方优势。中国是大买家,美俄都是大卖家。中美年4月17日发表《中美应对气候危机联合声明》。在年11月第四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举办期间,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所属公司与包括沙特阿美在内的33家能源巨头企业签署采购协议,能源采购协议价值高达亿美元。年10月21日,中国还与美国签订了液化天然气的采购合同,美国每年将为中国提供万吨液化天然气,这份合同将持续20年。中国和美国在格拉斯哥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期间发布《中美关于在21世纪20年代强化气候行动的格拉斯哥联合宣言》。
中宏网:当前,欧洲国家面临严峻的能源危机的挑战,欧洲国家40%的天然气都是由俄罗斯供应的,但“北溪二号”受到美国单方面的制裁。你如何看待俄欧之间的能源合作关系?这种关系是否存在被动摇或取代的风险?
陶满成:我们要清醒地看到美国是不支持俄罗斯和欧洲之间的能源合作的。俄欧之间的能源合作如果顺利开展,不断增加合作范围和数量,极有可能冲破美国设计的北约框架的安全格局。这对美国是十分不利的。因此,美国极力反对“北溪二号”,并不惜得罪欧洲盟友而采取单方面制裁措施。
从欧洲的角度上讲,与俄罗斯加强能源合作,有很多好处:一是俄罗斯与欧洲接壤,成本比较合算;二是多种能源渠道,有利于能源安全;三是有利于欧洲在欧美俄格局中谋求有利地位。
当前乌克兰危机,如果走向战争,俄罗斯与欧洲的能源合作极有可能被打断或者取代。因为一旦发生战争,北约的机制就会启动,经济利益就会给安全问题让路。但是北约东扩、或者美国在乌克兰部署核武器是俄罗斯不能容忍的。所以当前乌克兰问题,就出现了美国不停地煽风点火,而欧洲主要国家忙于调停的奇怪现象。
中宏网:在处理中美俄三国能源关系方面,中国应采取什么样的策略处理好三者间的关系?同时在中美摩擦中,美国不断从各方面挑起事端,在您看来,今年美国是否在能源方面向中国挑衅,中国如何应对?
陶满成:中俄美三国实力和关系决定了中俄两国必须合作。中俄两国之所以必须选择合作是和国际结构以及国家间力量对比、尤其是中美、俄美之间力量对比是分不开的。在目前的世界体系中,中俄两国面临着同样的结构压力,中俄两国除了合作之外别无选择。
美国在现代世界体系中一家独大。冷战之后,美国开始在世界体系中作为单极主体,一家独大。这种情况短期内不会改变。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科学技术遥遥领先,粮食和能源都能自给,非其它国家所能及。根据中俄美三国目前的状况和发展的趋势,在可预见的将来,中国、俄罗斯和美国的综合国力对比情况不会发生重大变化,因而中俄美三边结构的基本形态在可见的将来也不会发生重大改变。美国在相当长时期在综合国力上将保持其大大超出中国和俄罗斯的优势。
中国和俄罗斯将长期处于美国强势的压力之下,面临着共同的结构性压力,区别在于谁是美国的头号竞争对手。中俄必然自觉和不自觉地进行战略协作,以尽力平衡结构的失衡。冷战结束以后,美国在亚洲把中国视为潜在的对手,企图通过加强日美同盟和增加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力量,加以遏制。在欧洲,美国把俄罗斯视为潜在的对手,企图通过加强和扩大北约,加以遏制。美国的政策使中俄面临相同的战略处境。虽然中美、俄美、中俄关系都已不是完全的战略对抗性关系,并且中俄同时都与美国存在着战略性的共同利益,但是中俄必须联合抵制美国单边主义,否则中俄两国与美国合作的愿望根本无法实现。也就是说,中俄两国在任何一国都不能单独与美国抗衡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合作。
中俄两国除了合作之外别无选择。俄罗斯在独立后之初,对外政策向西方一边倒,提出了建立“从渥太华到弗拉迪沃斯托克”的包括美、欧、俄的一体化设想。俄罗斯甚至于年,与美国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使俄美关系达到高潮。但这种状况西方非但没有做出善意回应,反而步步对俄罗斯战略进逼,使冷战后国际格局出现了向单极化倾斜的趋势。这才使俄罗斯被迫调整对外政策,开始采取一种立足于本国的独立、多方位的对外政策。
中俄美三国之间的实力对比和中俄与美国的关系决定了中俄两国虽然不愿意与美国直接作对头,但是必须联合起来在一定范围内制约美国,这是由目前的国际结构和中俄美三国之间的实力对比决定的。这一点在“9-11”事件之后也没有实质性的变化。
“9-11”事件之前,尤其在年科索沃战争后,面对美国单边主义的强大压力,中俄在全球、地区和双边关系三个层面上真正实现了战略协作。即便9-11事件后,中俄两国出于对美双边劣势,都主动支持美国的反恐斗争,并借机改善同美国的关系。虽然中俄同美国之间的对抗关系减弱,不过中俄相互信任和合作的关系并未因各自与美国交好而受到消极影响,相反,中俄互信关系得到了加强和发展。在乌克兰谋求加入欧盟和北约的背景下,俄罗斯吞并了克里米亚,美俄关系迅速恶化。在中国实力不断上升的背景下,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后,美国将中国列为主要竞争对手,拜登上台后全面继承和发展了对中国的竞争。可见,没有良好的中俄关系,中美关系也无从谈起。
面对美国不断地挑衅,我们必须采取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但是不能也没有必要把和美国合作的大门关上。
中国要全力促进对外特别是对美国的开放和合作,在安全问题得到保障的情况下,培育共同利益和友好基础;加强美国战略和规则的研究,为合作和竞争做好充分准备;加强情况信息搜集研究,为客观把握形势做好基础工作;干好自己的事情,坚持高质量发展,不断增强促进自身发展和维护世界和平的能力;中国还要与各个国家和国际主体实现良性互动,促进国际关系和世界体系的公平正义。